齐衡＆申氏：宣战-卷心蔡

32.

“你若没有去西域，也不会改变什么。”

在齐衡听见那个男人深情且笃定的看着申氏，说出那些话来时，他感到脑中的那根绷紧的弦骤然断裂。他感到脑中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他发现他已经冷冷的吐出了这句话。

所有人看向二楼处的齐衡。

顾念文勾唇一笑，眼神却显锋利：“想必这就是表妹夫吧？在下顾念文，请多指教。”

齐衡下楼，走到申氏旁边，对着顾念文，双手抱拳作揖说道：“齐衡见过表哥。”

顾念文见齐衡眼神满是戒备，又极有占有意味的站在和珍的面前，虽是礼数做足，却对他抱着很大敌意。

有趣。

“今日本是家宴，可是衡兄怎么才在此刻现身？”他目光如炬的看着齐衡，从今日齐衡和和珍并未一同参加家宴便可看出来，这对夫妇之间出了问题。

齐衡本就不擅说谎，可他也不好说是他把娘子逼回娘家，娘家人并不让他赴宴，正当他不知怎么办之时，申氏站了起来，她挽上齐衡的胳膊，笑着对顾念文说：“我让官人替我回府中拿了些重要东西，这才耽搁了。表哥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呀。”

齐衡见申氏为他说话，还主动贴近他，心下一阵激动，还感觉血在沸腾。

顾念文知道申氏是替齐衡打圆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也笑了：“我还当是出了什么事，那衡兄快些坐下来一同用菜吧。”然后又坐回原本的位置。

“小公爷坐这吧。”原先坐在申氏旁边的客人站起身，为齐衡腾了个位置，好让齐衡夫妇俩坐在一块。

齐衡道了谢，又跟申老爷和申夫人道安后，才转身低头，在申氏耳边低低的说道：“和珍，谢谢你。”

申氏微微收敛起笑意，道：“官人不必道谢，这是我该做的。”说着把手从他的臂弯处抽出，却被齐衡握住了手，齐衡温热的大掌包着她的，两人的手被宽大的衣袖给遮挡住。

齐衡闻着申氏鬓间透出淡淡的香味，握着她软若无骨，肤质滑腻的手，大拇指指腹温柔且暧昧的摩挲着柔软的肌肤，他感到心猿意马。

“和珍，回家好不好？我好想你。”

看不见她，摸不着她，抱不了她的日子太难熬了。

申氏被他暧昧的动作和温热的气息给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将手抽出，脸上虽然感到燥热，语气却还是疏远冷漠：“官人请自重。”

随即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细细喝了一口茶。

她骤然离开，齐衡再一次感到莫名的空虚，他也坐了下来，将凳子挪得离申氏更近。

顾念文用公筷公匙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放到申氏面前的碟中，并笑道：“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有一次偷偷溜到厨房想自个儿做桂花糕的事吗？”

申氏想到两个人将面粉打翻在地上的窘迫画面，情不自禁的笑了：“自然记得了，表哥满脸是面粉的样子终身难忘。”

“臭丫头。”顾念文宠溺的嗤笑一声。

齐衡听着顾念文和申氏在说笑，感觉自己完全插不进去话，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而且她还笑的很开心，他也想让她这样对着他笑。

他们只是在怀旧而已，齐衡只好这样劝说自己。

“娘子，我也想吃这个。”等到他俩谈话间的空隙，齐衡拍拍申氏，并指了指她碟中的糕点。

申氏看了看不远处已经空碟的盘子，转头对齐衡说：“这个栗粉糕没有了，我叫店小二再上过一碟罢。”

“可是我想吃你碟中的这个。”

申氏微微皱眉，搞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将装着桂花糖蒸粟粉糕的碟子移到了齐衡的面前。

申老爷笑眯眯的看着申氏和齐衡，然后转头看向顾念文：“念文呐，这次回京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在汴京买田地，置店铺。”

“噢？那可相中了什么心仪的地方？”

“我觉着意园路不错。”

齐衡皱起眉头，意园路不就正是申府门前那条街道吗？意园路环境清幽，并不似春华路那般繁华，若是将店铺开在这种行人并不多的地方，这店铺怕是也开不长久吧？

申老爷也想到了这块地方去，于是问道：“意园路多是大户民宅聚集之处，若是在此处置办店铺，怕是难以盈利呀。”

顾念文笑道：“舅舅不必担心，我自有盘算。只不过有一事要麻烦舅舅舅母了。”

“你只管讲。”

“店铺装修也要时间，我一直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可否借住于府中？”

申老爷捋一捋胡须，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我之前还跟你舅母说要请你回府中住个几天呢。你且安心在这住着，有什么只管与我们说。”

“听说小珍要在家里住几天，那刚好我们俩可以好好叙一叙。对吧小珍？”顾念文笑着对申氏说。

齐衡听他这样说却有些急了。

难怪他不选其他的路段置店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等申氏开口回答，齐衡便抢先说道：“和珍她会和我回齐府。”

顾念文用手指慢慢摩挲着下巴，眼神捉摸不透：“噢？是吗？”

申氏见两人似是对峙，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她自然是会跟齐衡回齐府，但是并不是现在，她现在心绪乱的很，但是若否定，怕是会拂了齐衡颜面。

她踌躇，斟酌良久，才道：“我自然是要回齐府的，但是我还有事情还要处理，所以会延迟几天回去。”

齐衡看着轻轻皱起眉头的她，虽失望她没有说即刻随他回齐府，但是他也不想逼迫她。

所以齐衡对申氏微笑道：“那你便先处理事情，待好了我便来接你回去。”

“嗯。”

申老爷见情况不大对，忙打圆场：“来来来，大家快吃，樊楼的翡翠鱼丁十分美味……”

齐衡转回头，恰好与顾念文对视。

顾念文的眼睛如鹰般锐利，薄薄的笑意遮掩不了他的敌意。

只见顾念文举杯对齐衡示意，随后一口喝下杯中之酒。

齐衡因不耐喝酒，便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下。

两人正式宣战。